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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响希望的钟声——“信念”主题阅读
2016-11-20  作者:gzyw  浏览:
敲响希望的钟声——“信念”主题阅读
生活就像一部大字典,没有人能够完全读懂,也没人能够完全体会其中的博大精深,但有点可以肯定,那就是生活因充满生机和希望而精彩!人活在世上,不能没有理想,不能缺少信念,鲁迅先生曾说:“人生最苦痛的是梦醒了无路可走。做梦的人是幸福的;倘没有看出可以走的路,最要紧的是不要去惊醒他。”是的,人不怕走在黑暗里,就怕自己心中没有阳光,那么,就让我们敲响希望的钟,打开萦绕心中的沉睡的梦吧。
 
生命的价值
季羡林
   我向无大志,是一个很平常的人。我对亲人,对朋友,总是怀有真挚的感情,我从来没有故意伤害过别人。但是,在那段浩劫的岁月里,我因为敢于仗义执言,几乎把老命赔上。那时,任何一个戴红箍的学生和教员,都可以随意对我进行辱骂和殴打,我这样一位手无搏击之力的老人,被打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这种皮肉上的痛苦给心灵上带来的摧残是终生难忘的。
  我的性命本该在那场浩劫中结束,在比一根头发丝还细的偶然中我没有像老舍先生那样走上绝路,我侥幸活了下来,我被分配淘厕所,看门房,守电话,我像个患了“麻风”病的人,很少人能有勇气同我交谈,我听从任何人的训斥或调遣,只能规规矩矩,不敢乱说乱动。
  我活下来,一种悔愧耻辱之感在咬我的心。
  我活下来,一种求生本能之意在唤我的心。
  我扪心自问:我是个有教养、有尊严、有点学问、有点良知的人,我能忍辱负重地活下来,根本缘由在于我的思想还在,我的理智还在,我的信念还在,我的感情还在。我不甘心成为行尸走肉,我不情愿那样苟且偷生,我必须干点事情。二百多万字的印度大史诗《罗摩衍那》,就是在那段时期,那个环境,那种心态下译完的。
  我活下来,寻找并实现着我的生命价值……
  敢讲真话是需要极大的勇气,有时甚至需要极硬的"骨气"。历史上,因为讲真话而受迫害,遭厄运的人数还少吗?
  我们北大的老校长马寅初先生,在1957年曾发表过著名的《新人口论》,他讲了真话。但到了1959年,这个纯粹学术探讨的问题,竟变成了全国性的政治讨伐。面对数百人的批判,老马拼上一身老骨头,迎接挑战。马老很快遭了厄运。但他的精神,他的"骨气",为世人所钦仰、所颂扬,因为他敢于维护自己的信念,敢于坚持真话。他成为我们这一代知识分子的楷模。我国著名老作家巴金先生,对三十年前那场浩劫所造成的灾难,认真地反思,他在晚年,以老迈龙钟之身,花费了整整七年的时间,呕心沥血地写成了一部讲真话的大书《随想录》。这部书的永恒价值,就在于巴老敢于在书里写真话。
  现在,善待知识分子已成为我们的国策,我希望中国年轻一代知识分子,不要再经受我们老辈人所经受的那种磨难,他们应该生活在一种更人道的环境里。当然,社会是发展的,他们会在新的环境里,遇到更激烈的竞争。但这是一种智力上的公平竞争,是现代社会中一种高尚的、文明的竞争。它的存在,是社会进步的表现。
  有志于使中华民族强盛的人们,尤其是年轻一代知识分子,你们的生命只有和民族的命运融合在一起才有价值,离开民族大业的个人追求,总是渺小的。这就是我,一个老知识分子的心声。(摘自《忆往述怀》,原文有删减)
品读:
在文革动乱时期,作者遭到了严重的迫害,是一种“生”的信念支撑着作者,让“我活下来,寻找并实现着我的生命价值。”文中,作者又举了两个讲真话的人,一个是北大的老校长马寅初先生,一个是我国著名老作家巴金先生。他们是老知识分子的代表,是年轻知识分子的楷模。在文章的结尾,作者对年轻的知识分子提出了希望:“生命只有和民族的命运融合在一起才有价值,离开民族大业的个人追求,总是渺小的。” 
 
 
带着伤痕飞翔
朱毅帆
   它出壳了。它的父亲忧心忡忡地望着它,因为它的翅膀和脚根本不能维持平衡,这个样子,它也许就不能飞翔,或许……无法活下去。
  因为它们是鹰,高飞于天空的鹰,没有飞翔的能力就意味着只有死亡的命运。
  它整天守在窝中,抬头望着天空,似乎有什么东西从天空中一掠而过。那是它的同类,是它的兄弟姐妹。但是它不能飞,也就没有了捕获猎物的能力,也就没有了生存的保障。就这样一直靠父母捕获来的食物为生?它不愿意,它努力地站起来,艰难地展开双翼,走到窝边,它一振翅,跳出了窝。
  没有用,它就如一块石头一样坠了下去,掉在下面十米外的草丛中,溅起了几片树叶和羽毛。
  父母把它带回了窝。它的身上有好几处都被树枝刮破,也许这些伤永远也好不了。它用喙梳理着羽毛,忍住了疼痛。它一遍又一遍地回忆自己在空中的那个瞬间,虽然只是很短暂的一瞬,但是它感到自己有了一种强烈的飞翔渴望。它再次抬头望着天空。
  它向往飞翔,向往着靠自己的能力骄傲地活下去。它不断尝试着,一次次从窝边跳下去,体味飞翔的感觉,一次次摔在草丛中被父母带回来。
  这是第几道伤痕了?它自己也不记得了。这天和以前一样,它又一次掉在了草丛中。但是父亲对它说:你身上的每一道伤痕,都是一枚勋章,它见证了鹰的勇敢与坚强,见证了鹰的拼搏与努力。
  伤痕不仅留在它的肉体上,也留在它的精神上。除了身上的伤口,还有同伴的嘲笑声和蔑视的目光。
  有一天,它发现自己能滑翔了。它顺着风,从高高的窝里跃下,在天空中扑打了几下翅膀,画出了一条弧线,然后缓缓地降落在了地面上。它的泪水流淌下来了,想起自己身上那些累累伤痕,那些见证了它所有梦想和一次次努力中失败的伤痕,此刻都化为了它飞翔的希望。父亲所说的“勋章”的含义它在那一刻突然顿悟。
 从此,它每天都要跃出窝去,逆风展开那双带着无数伤痕的翅膀。终于有一天,它发现自己能飞翔了,能熟练地扇动翅膀,能控制自己飞行的姿势和速度。虽然它知道自己的飞翔还有一些缺陷,双翼和双脚还不能很好地配合,但是它的确开始用自己的方式飞起来。那一次又一次的努力换来的伤痕,成了它振翅蓝天的动力,真正成了父亲所说的勋章。
  它把每一次练习当做自己飞翔的新开始,把每一次成功降落看成是自己飞翔的一次小结。它带着伤痕越飞越好,越飞越高。
  它终于成了一只虽不完美但却勇敢的真正的雄鹰……(《经典美文》2010年8期

品读:
谁都渴望飞翔,谁都渴望成功,然而,成功之路不可能一帆风顺,文中的小鹰就经历了无数次的磨难,最终实现了真正的飞翔。在小鹰的身上,我们看到了许多可贵的品质,比如坚韧的意志力、不怕失败的勇气和坚持到底的执著等。文中,作者使用了拟人的手法,把一只普通的小鹰写活。作者以第一口吻亲切地讲述了小鹰的成功。其中,父母的支持是强大的外在动力,自身的努力是实现飞翔的内在原因。
 
生命之芯
李雪峰
我是十分喜爱这些张张扬扬的葡萄叶子的。清晨推窗一望,绿叶田田,满眼碧绿的饱满苍翠,让人感觉到了新一天的爽朗和清新。
但妻子对这些葡萄叶子却颇有微词,尤其是到了暮秋时分,满藤的叶子都已枯黄了,飒飒秋风一吹,便不停有三三两两的叶子从藤架上飘飘扬扬地凋落下来,落在庭院里、墙角和台阶上,像一只只再也不能飞的蝴蝶。这时,素爱清爽的妻子便不得不时时清扫那些落叶。但那落叶总像扫不尽似的,往往清晨刚刚扫过,但中午或傍晚时就又落了厚厚一层,有时一天扫了五遍,但还总是扫不净,仿佛你一转身它就又落下了。
妻子也想了许多的办法,费尽了周折,院子里却落叶依旧,这让妻子又气恼又无奈。这情景往往一直要到落雪时才能结束。
去年的中秋,满架的葡萄又变紫了,不像往年,剪摘萄萄时,妻子不是挑紫透的先摘,把那些没有熟透的葡萄串子留着,隔三差五地摘一次,而今年是一次全早早摘了,摘得一串不留。我很惋惜那些没有彻底紫透的葡萄,埋怨妻子说:“有些还没有完全熟透呢,怎么一下子就摘尽了?”
妻子说,葡萄摘尽了,叶子落得就快,就不用像往年那样总是扫叶子了。我很不解,摘葡萄和扫落叶有什么关系呢?难道不摘葡萄那些叶子就永远不会凋落吗?不久,我就有些惊讶了。果如妻子所说的那样,葡萄摘下后三四天,满架的叶子一下子就黄了,然后开始汹涌地凋落,一个夜晚或半天的工夫,庭院里就落了厚厚的一层,那些叶子显得十分憔悴,有的叶脉还青着,只是叶缘黄卷了一些,但却早早地凋落了。
不到半月,葡萄藤上的叶子竟全落尽了,只剩下那些灰黑的老藤和那些揭色的新条在庭院上空寂寂地缱绻着。
难道作物也有它们自己的灵魂吗?果实或许就是作物们的梦想,或许就是作物们生命的纯粹使命,或许就是作物们的灵魂,过早丢失了自己的果实,作物们生命的秋天就提前莅临了,作物们就再也找不到那条让它们真正抵达秋天的时光之路了。而我们的生命果实是什么呢?我们的灵魂是什么呢?我们生命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呢?我们是在为自己的生命使命而生活的吗?什么才是我们人类生命的真正秋天呢?
春天的庭院里,坐在静静的葡萄架下,仰望那一簇一簇摇曳的绿叶,我对一切都充满了敬意,无论是生命的,还是被我们视为非生命的,无论是一粒蛰伏在绿叶间的虫子,还是我们脚下的一粒泥土……(选自《时文选粹·精品散文》,南方出版社)
品读:
这是一篇文质兼美的文章,在作者的笔下,葡萄藤成了生命的表达。生命的完美不在于它的外表多葱绿,多茂密,多光鲜,多艳丽,而在于它的果实是否饱满。我们在看叶子飞落的时候,也在对生命进行思索。其实,生命是有“芯”的,这“芯”就是梦想和灵魂。读完全文,我们除了被葡萄藤的灵魂所感动,还会沉浸在优美的遣词造句之中。“昏睡的葡萄藤醒了。” 这句话中“醒”字用得极妙,它形象地描写了蓄积一冬力量的葡萄藤在初春时节发芽、长叶的生命全命状态,达了作者对清新叶子的喜爱之情。
 
 
 
 
恋上一座城
——“城市风情”主题阅读
安徽  薛秋影
【阅读导引】
因为一座古老的建筑,一份美味的小吃,或是一个难以割舍的人,我们会恋上一座城市。其实,城市是有独立个性的,不依附于外物而存在,如北京的大气醇和,上海的开阔雅致,武汉的豪爽硬朗、天津的较真……深入其中细细品读,总会找到与你情投意合的。
上海与北京
王安忆
上海和北京的区别首先在于小和大。北京的马路、楼房、天空和风沙,体积都是上海的数倍。刮风的日子里,风在北京的天空浩浩荡荡地行军,它们看上去就像是没有似的,不动声色的。然而透明的空气却变成颗粒状的,有些沙沙的,还有,天地间充满着一股鸣声,无所不在的。上海的风则要琐细得多,它们在狭窄的街道与弄堂索索地穿行,在巴掌大的空地上盘旋,将纸屑和落叶吹得溜溜转,行道树的枝叶也在乱摇。当它们从两幢楼之间挤身而过时,便使劲地冲击一下,带了点撩拨的意思。
北京的天坛和地坛就是让人领略辽阔的,它让人领略大的含义。它传达“大”的意境是以大见大的手法,坦荡和直接,它就是圈下泱泱然一片空旷,是坦言相告而不是暗示提醒。它的“大”还以正和直来表现,省略小零小碎,所谓大道不动干戈。它是让人面对着大而自识其小,面对着无涯自识其有限。它培养着人们的崇拜与敬仰的感情,也培养人们的自谦自卑,然后将人吞没,合二而一。上海的豫园却是供人欣赏精微、欣赏小的妙处,针眼里有洞天。山重水复,作着障眼法,乱石堆砌,以作高楼入云,迷径交错,好似山高路远。它乱着人的眼睛,迷着人的心。它是炫耀机巧和聪敏的。它是世俗而非权威的,与人是平等相待,不企图去征服谁的。它和人是打成一片,且又你是你,我是我,并不含糊的。
即便是上海的寺庙也是人间烟火,而北京的民宅俚巷都有着庄严肃穆之感。北京的四合院是有等级的,是家长制的。它偏正分明,主次有别。它正襟危坐,慎言笃行。它也是叫人肃然起敬的。它是那种正宗传人的样子,理所当然,不由分说。
北京是文学化的城市,天安门广场是城市的主题,围绕它展开城市的情节,宫殿、城楼、庙宇、湖泊,是情节的波澜,那些深街窄巷则是细枝末节。但这文学也是帝王将相的文学,它义正辞严,大道直向,富丽堂皇。上海这城市却是数学化的,以坐标和数字编码组成,无论是多么矮小破陋的房屋都有编码,是严丝密缝的。上海是一个千位数,街道是百位数,弄堂是十位数,房屋是个位数,倘若是那种有着支弄的弄常,便要加上小数点了。于是在这城市生活,就变得有些抽象化了,不是贴肤的那种,而是依着理念的一种,就好像标在地图上的一个存在。
北京是智慧的,上海却是凭公式计算的。因此北京是深奥难懂,要有灵感和学问的;上海则简单易解,可以以理类推。北京是美,上海是管用。如今,北京的幽雅却也是拆散了重来,高贵的京剧零散成一把两把胡琴,在花园的旮旯里吱吱呀呀地拉,清脆的北京话里夹杂进没有来历的流行语,好像要来同上海合流。高架桥,超高楼,大商场,是拿来主义的,虽是有些贴不上,却是摩登,也还是个美。上海则是俗的,是埋头做生计的,螺蛳壳里做道场的,这生计越做越精致,竟也做出一份幽雅,这幽雅是精工车床上车出来的,可以复制的,是商品化的。如今这商品源源打向北京,像要一举攻城之战似的。
(选自《王安忆散文》,有改动,吉林文艺出版社)
【赏析】北京,一个古老的城市。上海,一个新兴的城市,北京和上海是中国的两大都市,占有重要的分量。许多人都对这两座城市进行对比,但大多是以偏概全,管中窥豹。本文则从城市建设、名胜建筑、民俗风情、文化传统等方面对北京和上海进行了多个对比,让人比较深入地了解了北京和上海的不同之处。
武汉的夏天
池莉
武汉夏天的热,好像尽人皆知。到底有多热?热到什么程度?热得有多么难受?武汉人倒没有外地人表达得传神。著名经济学家于光远先生问我:现在武汉的夏天热吧?我答:热。于光远先生说:热得怎样?我答:摄氏42度的高温连续几个星期。
于光远先生笑着摇头,讲述了这么一段往事:1956年的夏天,于光远先生应邀去武汉作报告。武汉三镇,数武昌凉快一些,有偌大的东湖,有几十所大专院校,校园都搞绿化,因此武昌比汉口汉阳都要凉快。报告就安排在武昌讲。那个时候,大礼堂一般都没有空调设备,电扇也不多,吹出来的还是热风,所以报告就安排在室外进行。到了作报告的时候,于光远先生一看,是在东湖的游泳池里。于光远先生坐在游泳池边沿讲话,听报告的人黑压压一片,都站在游泳池里。听的人倒不错,唯独热坏了于光远先生一个人。于光远先生走遍天南海北,如今已八十多岁,所经历的最热也就是武汉的这一次了。
另一个朋友,北方人,大夏天不幸被派到武汉出公差。临行前害怕武汉的热,找到武汉人打听,去了武汉住哪里比较凉快?人告诉他如果是出公差住不起大饭店,最好就住长江边的招待所,江边总是比较凉快的。朋友来到武汉,果然就寻到长江边上的一家招待所住宿。到了晚上,又热又闷,人躺下不一刻,草席上就是一个人的印迹,汗水洇的。
电扇打开,热风烫面,只好关掉,一夜辗转,痛苦难当。第二天的晚上,朋友困极累极,来到长江边上,只见江边坐满了乘凉的人,他也试着坐坐,不行,依然是热得要命,且还有蚊虫叮咬。万般无奈,朋友急中生智:到长江里头去睡。朋友寻来一段绳索,再连头套住自己的脖子,人就坐进江水里,在水面露出鼻孔呼吸,这样才迷迷糊糊地得以打几个盹。天亮之后,朋友不顾一切,仓促北逃。从此,一提起武汉的夏天,有如谈虎,必然色变。他这一辈子,无论如何,是绝对不会在夏天来武汉的了。
(选自《池莉文集》,江苏文艺出版社)
【赏析】全文紧扣一个“热”字,以写外地人到武汉时过夏时“难受”为着重点,穷形尽相地表现出外地人的窘迫之状。第一段开门见山点出了文章的话题。第二段描写了于光远先生白天在武汉作报告的场面,以于老的特殊经历来突出武汉之热。第三段描写了一个外地人夏天在武汉过夜的情景。读来颇有趣味。
难伺候的天津人
林希
厨师说天津人难侍候,自然是说天津人嘴“刁”。天津人吃东西要的是本地味道,认为什么全都是本地的好,本地白菜、本地萝卜、本地鲫鱼,最近还有了本地带鱼。天津本地哪里会出带鱼呢?带鱼全都是舟山群岛的海产品,但是你说这是舟山群岛的带鱼,他不买,你一定得说是本地带鱼,天津人才肯买,而且吃起来也说是香。
天津人到了饭馆,那就更要嘴“刁”了。天津人的嘴刁,不光是在菜式的色香味上“刁”,天津人的嘴刁,是全方位嘴刁,什么都刁,而且刁得有道理,刁得有水平,刁得让人口服心服。吃红烧鱼,厨师要把活鱼拿上来给主家看,这条鱼行不行?是活的不是活的?一切要让主家看清楚。你说可以了,当着你的面,把这条鱼摔死,免得你说我把鱼给换了,也免得烧出来你说不是味。就是到了上世纪60年代,笔者还亲眼在饭馆看见过一位难侍候的爷。这位爷要吃熘鱼片,鱼片烧好之后,端上来,他只尝了一口,便说有土腥味。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什么是土腥味。但那时,那位爷这样说了,厨师就马上把菜端走给他换了,再尝,说是没有土腥味了,这才算没有出事。当然,最后结账时,两盘鱼算在一起了,你说土腥味了嘛,既然你嘴刁,你也就不能怕花钱。烧两盘菜,你只吃了一盘,人家乐不得呢,有钱你就嘴刁吧。
天津人吃包子,就说是狗不理包子吧,一定要一个包子18个褶儿,17个褶儿行不行?不行。18个褶儿怎么就好吃?不知道。反正你狗不理的包子不够18个褶儿,他就敢不给你钱。在过去,他就敢闹事,弄不好,把桌子踢了,你也要给人家把18个褶儿的包子端出来。天下人吃包子数褶儿的,全都是天津人;天津人有钱就是要讲究,不好好地侍候天津人,你就休想做生意。
天津人为什么难侍候?因为天津人有自己的哲学。天津人的钱挣得不容易,好不容易挣来的钱,花得不见“亮儿”,心里窝囊。所以天津人花钱,要的就是一个难侍候。而且天津人有一种外地人没有的自尊心,你不把事情做到家,他认为你是看不起他,所以他就要给你点颜色看看。
天津人难侍候,也是好事,正是在这种近乎严酷的条件下,才最造就人,也才最出息人呢。
(选自2008年第12期《读书文摘》,有改动)
【赏析】天津文化被称为“津派文化”。本文虽然写的是天津人的“一般过去时”,但从宏观的角度看,似乎此情此景,近在眼前。在这之前,恐怕还没有哪一位智者对天津人神秘的心性做过如此深刻的探究和把脉。天津人难侍候,不过,也是好事,因为“正是在这种近乎严酷的条件下,才最造就人,也才最出息人呢”。
主题阅读
倾听大自然的心跳
——“自然”主题阅读
 河南  焦文林
 【导语】
人类只不过是受到大自然羽翼庇护的一枚薄壳鸟蛋,只不过是在母亲慈爱目光下蹒跚学步的孩子。人类对宇宙的认识越深入,就越感到自然力的伟大、神奇,就越感到生命的脆弱和珍贵。因此,人类应该充分尊重和敬畏伟大而神秘的大自然。
走近大自然的怀抱,去倾听大自然母亲的心跳吧,在那里你可以感受到你生命的律动,享受自然母亲的抚爱,唤回质朴的童心。
听诗意的蝉鸣
陈  哲
    我真的佩服古人在蝉鸣中能听出诗意来。
    儿时的我,农家懵懂的孩子,是无任如何也不能在蝉声中听出诗意来的。
“知了”,家乡从没有人这么诗意的叫它,也不会有人高雅地称它为“蝉”,我们都叫它“炫亮知”。大概是一入夏它就大嗓门的叫个不停,总是炫耀着亮出它的嗓门让世人知道它的存在。
    听到“炫亮知”叫,经常和玩伴们去捕捉它,用竹篙去驱赶它,还放到水里去淹它。
青年的我,放弃了大机关,学校一毕业就坚决要求到了基层,在奔波中心里不停吟唱“岁月的风波,它曾荡尽了多少空怀抱负者的感叹;人生,不应该是一些苍白的点,而应该是一首奋斗的歌”。从一般干部到乡镇长、书记,乡镇工作这么些年听蝉声,不仅没能听出诗意,甚至还无端生出一些责怪和烦躁来。
“知了,知了”地叫着,好像只有你才阅尽生命的沧桑,深谙生命的真谛?骄阳炙烤着大地时,你为何总是如利剪般的鸣叫,去撕裂着午时静寂的帷幔,总是去惊扰劳作的人们小憩时的梦境?
    步入中年,我进城了,又听蝉声时,却只有茫然的感觉。我想,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变得麻木了。
     今夏,没想到今夏再听蝉鸣,居然能听出诗意来了。
是不是被小小的生灵感动着呢,我也不太清楚。四年黑暗中的苦苦劳作,换来一个月阳光下的歌唱,虽然生命短暂,但生性高洁,栖高饮露。不停地歌唱,原来是叹惋生命的易逝,是在倾诉对生命的留恋,歌唱对生命的追求。
     听诗意的蝉鸣,原来需要超凡脱俗的修为。“蝉噪林愈静,鸟鸣山更幽”,你只有抖落当今俗世的尘埃,才能让蝉声浸透你空灵的心境,沁骨入髓;才能在蝉鸣中找到一份宁静,在滚滚红尘中领略出一种超然的况味。
    “高蝉正用一枝鸣”,听诗意的蝉鸣,你会自觉抵制庸俗,释下心灵的重压。“天劳我以形,吾逸吾心以补之;天扼我以遇,吾享吾道以通之”。
虽然,听诗意的蝉鸣,我悟得太迟,也深知自身的修为还不够,但庆幸还能入境。现在,倾听蝉鸣,我分明感觉诗意在心中涌动,在生命中流淌。
(摘自2010年《思维与智慧》第1期)
【赏析】
生活里充满着“诗意”,风声、水声、蝉声、鸟声……都是大自然的诗篇,只是,我们忙于应试、求职,升迁,困于房子、车子、票子,清静为繁杂所趋,清闲被忙碌取代,于是心绪躁了,脚步快了,眼睛红了,心灵黑了!蝉鸣里,听到是抱怨,是牢骚,远离了诗意。
其实,当只要我们静下心来,就会发现,山还是绿,水还是蓝,蝉声如疏桐的流响,天际的仙乐,和着清风流水,飘入方寸之间,荡起丝丝微波,那一种宁静和超然,那一种流动的诗意!
秋看湿地
积雪草

你见过绵延百里上万亩的红海滩吗?红海滩自然是红色的,金秋时节,那些生长在滩涂上的碱篷草由绿变红,经霜之后,变得更加灿烂和耀眼。驱车数百里,一路尘土飞扬,车子脏得像一只泥猴,至辽河入海口的红海滩看芦花、闻稻香、观鹤舞。
我不是多么诗情画意的人,但看到如此壮观美丽的画卷,还是生生地感到窒息,那一刻,在渤海的最北部的湾头,湿地生态奇观,震撼了我。
在那片辽阔的湿地上,在那片湿润的蓝天下,生活着多种植物与鸟类,生活在这里的鸟类,无论是高贵的,还是低下的,无论是姿势优雅的,还是丑陋的,一律和平共处。我曾与美丽的丹顶鹤亲密接触,注视着丹顶鹤从人们的头顶轻轻掠过,在红海滩上轻轻起舞,不由地想起一首老歌:走过那条小河你可曾听说/有一位女孩她曾经来过/走过那片芦苇坡你可曾听说/有一位女孩她留下一首歌/为何片片白云悄悄落泪、为何阵阵风儿为她诉说/还有一群丹顶鹤轻轻地轻轻地飞过……这首歌是讲一个女孩为救丹顶鹤失去生命的故事。
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从月牙湾采了一大束芦花,欢呼雀跃地穿过人群。金秋是看芦花最好的时节,大片的芦花,在风中轻轻摇摆,仿佛向人们致意,也仿佛轻轻地诉说着自己的忧伤。宋人董嗣杲有诗:冗花焦叶袅风漪,乱展江乡白渺弥。两岸水枯鸥宿处,一天雪衮雁衔时。芦花飞雪,似世外仙境,有多少的烦恼和忧伤,在这样的画卷里,都会忘却。
一直以为,肥沃的黑土地上,只生长醇香的稻米,却想不到有如此美丽的湿地和生物。回程途中,沿途两岸,是一望无际的金黄色稻浪,随风滚动,有心急的农人,已经开始挥镰,提前享受丰收的喜悦。
把车慢慢泊在路边,走下田间,撸下几颗稻粒,放在鼻子底下,深深地嗅一下,稻香盈鼻,粮食的味道能让人生出幸福感。
(摘自《思维与智慧》2010年第1期)
【赏析】
久居都市的人,在滚滚红尘中,抱怨、窃喜、权衡利弊,计较得失,心中都有一本小九九,为失去而焦躁,为得到而欢欣,为车子房子升职而焦头烂额。其实大可不必,带着老人和孩子到外面的世界看看,大自然会洗涤我们的贪欲,净化我们的灵魂,让我们重新找到幸福的感觉。
红叶归处是秋风
查  干
自古至今,红叶有着无尽的话题。每每读到有关红叶的文字,我便心动,不由自已地沉浸于哲理的思考,这一思考也带一些禅的意味。
有一年在京郊红螺寺,我真真切切地读到了一片元宝枫叶内心的独白。那正是十月末的一天,天空一片高蓝,远山近岭到处是燃烧的红叶在秋风中静默,使人不由想起“禅气”这个词。我仰头去读高岩上的一树红叶,猛然,其中一片硕大的从高处安然飘落,不带一丝忧伤,仿佛是一位远游的行僧,在欣欣然归来。枫叶红透,似一袭袈裟,在秋阳下闪着奇异的光芒。我想到了去西天取经的那位高僧,和他的白马。这样的时刻,恰有一声声晚钟从红螺寺高墙里传了出来,像是迎宾曲。叶落归根,就该是这样的氛围,叶落,是一种美好庄严的过程,是一种天律,不可违背,也不可抵触。
有时,人不如红叶。对于自然规律,人总是明知故违,不去顺从。古代帝王去炼长生不老丹就是典型。而植物则不,尤其红叶。它们那种面对凛冽秋风时的坦然和睿智,不能不叫人深思。
有一年深秋,我们到二郎山深处的喇叭河风景区采风游览,这里还没有柏油路,天然小路曲曲弯弯,一直沿着山下的河流,伸向旷野和原始。河水清澈,似一条玉液在静静地流。作家毕淑敏动情地对我说,她从未见到如此美妙的河水,这哪里是什么河水,简直就是流动中的碧玉。
爬上一处高地,远眺近目,夕阳依依,诸峰相衔,山上山下都是斑斓的梦境。金黄和火红,已是这里的主色调,尤其变红的槭树漫山遍野地灿烂在那里,使人目不暇接神魂颠倒。是夜,山月当空,金黄和火红都退到了一山的朦胧里。一阵山风拂过,树木花草夺人魂魄的清香,不但醉倒了山客,也引来了一大群高大的水鹿,离我们只有百米之距,它们仍有些许警觉,但很安静,以它们发蓝的眸子,看着我们。我一时兴起,给这些不速之客唱起一首又一首的蒙古民歌,其中一只,顾不得舔硝,竖耳聆听,同游者笑着说,你终于在这蛮野之地遇上知音了。没错,它一定听懂了我的歌声,并且体会了其中的内涵。天人合一,绝非仅仅是理想,只要人类怀有一腔慈悲之心。
不料,这一天的后半夜猛然间刮起了山风,气势逼人,似排山倒海。我心中起忧,担心红叶的命运,久久不能入睡。晨五时,梦中有了幻听,听到了钟声由远而近,轰然而优雅。我披衣而起,抓起相机便匆匆出得门去,山风有些冷,但安静了许多,俯仰之间,满眼都是落叶,像一地微微挪动的落霞。它们落得安然飘得诗意,竟无半点忧伤,躺成了一山的哲思,忧郁的我,却成了多余。惊愕之余,我终于有了一些禅悟。自然万物,原本没有高低优劣之分,只是人类给自己戴上了一副有色眼镜,读不到事物的本色罢了。
淡淡的山雾中,我站在秋风中的山野,眼下,躺了一山的红红落叶,正在完成一种交接仪式,生与死,在这里只是一个概念而非实质。我有幸列席这样的一次仪式,不知不觉中提升了自己的一点点高度,并且读到自己灵魂的色泽,也正在由灰变红。
红叶归处是秋风, 拥有秋风的万物有福了。
(摘自《经典美文》2010年 11期,有删减)
【赏析】红叶“安然”飘落,“欣然”归来,是一个不可违背的美好的过程。它昭示一种精神:顺应自然规律,坦然面对生命的冬天,欣然接受大自然的召唤。我们每个人也只不过是生活之林里的一片树叶,对待生活应该积极向上,对待命运的安排应该达观顺应,坦然承受。在“枝头”就尽情燃烧,释放一点生命的火红;秋风中,悄然飘落,欣然接受大自然的安排。